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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2010-05-13 破週報影評] 文／但唐謨

「這部片的演員，一定有一雙會講話的眼睛」

這部電影剛剛看完不到二十分鐘，但是片中那股澎湃洶湧還在心中繼續。這是阿根廷今年拿到最佳外語片的金獎電影。大家對阿根廷最熟悉的人物，應該是別為我哭泣的「艾薇塔」吧！而這部片發生的時間背景1974年，正是艾薇塔的男人胡安貝隆在位（去世）的前夕。這個時期也是阿根廷政治社會的沮喪時刻，因為當時的右翼軍事獨裁政府，邪惡勝過正義，正義無法伸張。這部電影以一個時空回敘的形式，描寫一些人在這股沮喪的環境中，逐漸走出恐懼，獲得內心平靜的過程。

電影的開始讓我嚇了一跳，那是一個甜膩過頭的的愛情片段，一個有著漂亮眼睛的美麗女子；原來這只是男主角班傑明的小說情節，然後他在紙頭上寫下了幾個字「我害怕」。二十五年前（1974），擔任調查員的班傑明經手了一個婦女被姦殺的案件，女主角愛蓮是他的上司，兩個人之間有著似有若無的感情。這件謀殺案件彷彿一個魔咒般影響了他的一生。二十五年之後（1999），他想把這段過程寫成小說，但是似乎有某個陰影讓他感到不安，因為儘管過了四分之一個世紀，當時的謀殺案仍然沒有解決，他仍然無法確定殺人兇手是不是還活著，是不是還在威脅著他。他依舊活在過去的恐懼當中……

雖然這部電影有著這樣一個帶點陰鬱的政治脈絡，但是整部片卻非常迷人。導演把愛情、驚悚、政治黑幕、藝術與人生等主題，以一種幽默的方式敘述，而且帶著一份神祕迷濛的氛圍。尤其是故事中對於「眼睛」的描述，導演選角的時候，一定特別關照演員的眼睛 。班傑明可以從某個人的眼神中看出他心中的祕密，例如他覺得被害女子的丈夫的眼睛「是在一種絕對的愛情狀態」，他會從一張照片中某個人的眼神，尋找可能的嫌疑犯。所以這部片的演員，一定有一雙會講話的眼睛。這段調查案件的過程中，我們其實會漸漸地忽略掉兇手是否要被逮到，我們的專注力會漸漸地放在環繞這個案件的人物身上，他們心底的憂愁，他們的執著，他們的無力感……有點類似美國片《索命黃道帶》中的人物。片中的另外一個重要角色是班傑明的好朋友，一個鬱鬱寡歡的酒鬼，他解決苦悶的方式就是酗酒，用一個迷濛的世界來逃避；腐敗的執法人員卻放任罪惡，進行暗殺……細緻的人物和愛情敘述，對比現實的黑暗恐怖，讓這部片更加迷人好看。

《謎樣的雙眼》也是一部高度戲劇張力的電影，有許多巧妙的戲劇性轉折，和出人意料的結尾。最後故事的人物終於走出了恐懼，然而最後帶給我們的不僅是看到壞人很慘的「大快人心」，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心理紓解，彷彿我們也一同從黑暗恐懼中走向一個溫暖的世界，重新獲得了「愛」的能力。 這就是為什麼我看完這部電影二十分鐘，心中還是澎湃洶湧個不停。

此外，某些觀眾或許有興趣知道：這部片有一小段關於死刑討論，而且還露了一根屌。